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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术杭州

   在去过为数不多的我国城市中,有两个是去了还想去的。一是三亚,二是杭州。 西湖边的湖光山色,秀美温润,四季皆宜。初次去是1981年,一个人离开‘出差’的集体,在雨中从白堤走到西泠,为烟雨朦胧中的淡绿青绿所震撼。2001年,我们那个‘单位’,在杭州‘开门办学’,我在杭州上海呆了两个星期。白天偶而有课,夜晚和同事寻遍杭州的大饭店。父母也来杭州小住,我们在西湖边的长凳一坐半天,柔波软风,柳枝拂面,心中恬美无比。杭州是中国的美术教育重镇,浙江美院的创作,对爱画画又无天分的那个笨小孩曾有极大吸引。我自己的画,大概连附中也考不上的。蔡元培先生和民国时的教育家真有眼光,怎么就会把美专办在这么个人间天堂呢。那次和杭州的老师同车出游聊天,他说在外地工作几十年,到了杭州就不想再走;我说,我到了西湖边,腿也挪不动了。      夏天在沪,和儿时的学画朋友相聚。1977年的大半年里,我们已算‘中学毕业’,等待分配,考大学还没恢复,前路是工厂农村或技校。我们三个,每天早上随大我们8岁的丁画家(当代著名风景画家,上海电视台首席美术设计)在虹口公园写生,白天或晚上在某家画人像素描,或在张大师(当代著名油画肖像画家)的阁楼里随他画人像。那时每家都只有一间房,我们画什么,父母兄弟姐妹就在边上看着评论,画的是兄弟姐妹或他们的朋友同学。我的‘写生’就成了现场‘临摹’大师,而风景只是匆匆望一眼而已。那年头,往大师家里钻,不用付学费,脸皮够厚的。     我们这几位朋友,以旭兄最有天份。后来,他考上了上海戏剧学院的舞台美术系,毕业后在中央电视台做舞台设计,80年代的春晚后,常常看见他的名字,舞台美术 – xx。十年前,他在中央电视台下,承包一个舞台设计制作公司,从七八条枪,壮大到百来人的专业队伍。所以,现在春晚后,又见他的名字,不过是在‘舞台制作’一列。       旭兄到上海,为的是新建浙江美术馆的盛事。浙江贵为美术大省,却一直没有像样的美术馆。2005年,习书记批准在杭州建美术馆,由程泰宁院士设计。开馆后首展‘历史的回眸 – 浙江省重大历史题材美术展览’,由省政府投下近亿,向专业画家订购作品。旭兄的公司承办开馆颁奖仪式和其中穿插的多媒体节目。我们一伙人叨光,携家带口到杭州观看晚会。      浙江美术馆建在如诗如画的柳浪闻莺,旁边是浙江美院本部。美术馆大概为了限高,挖下一层,黑色钢屋架,犹如有浓有淡的草书一般有劲。在美术馆中庭,北京来的团队将中空和几层廊道电梯都变成表演的场地。中国的美术,这几年都是画傻大黑粗的涂鸦画家在创造拍卖纪录。画画,好像都不要什么基本功似的。是夜,上台领奖的老年中年画家,油国版雕画种,清一色的写实派。他们上台讲创作的构思和过程,底下闹哄哄的,我们几个老哥却听得津津有味。待到旭兄的节目上场,下面一片鸦雀无声。声光效果,和舞蹈演员的表演,想是很对小青年的胃口。对我来说,节奏稍快了一点。       十七岁的时候,这些个孩子每天只有面疙瘩青菜裹腹,颜料纸张也是买不大起的,但脑子里想的却是列宾陈逸飞。现在碰到,总是各种饭局,杯盘碰撞,旁边有时还有老婆孩子朋友下级,说话都是变味的。朋友,哪一天,让我们背起画夹,再去天平山写生,愣愣地看着青枝绿叶吧。    人约黄昏后    历史的凝眸    浙江美术馆    钱江边的太阳月亮    苏堤依旧柳色青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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牛棚杂忆 – 向季大师致敬

    巴金,文坛泰斗;季羡林,学界泰斗。巴老季老在文革前的17年里,虽也时有风浪,但明哲保身,高官厚禄,算是宠臣。文化大革命的风暴一下子将两人打入深渊,受尽屈辱,九死一生。季老在那样的非人折磨下,还能偷安,真是生命力强大。     1978年,上海文汇报发表巴金的长文‘一封信’,是拨乱反正的一个振奋人心的信号。接着,巴老写下五卷‘随想录’,痛定思痛,表示要‘睁大眼睛’,防止文革式的悲剧发生。巴老的文字有些忸怩,但以他这样身份,提倡建立文革博物馆,已是伟大创举。随想录后,又有89‘风波’,巴老年事已高,未吭一声,却见他在家心安理得地接受‘平暴’有功的武警战士,向他敬献鲜花蛋糕。     季老的‘牛棚杂忆’,则要生动和深刻得多,字字惊心。季老盼望受迫害者或迫害人者也来写写自己的经历和想法,但终于失望,只能自己来写。文革后,伤疤眼泪文学不少,但大人物像季老这样掷地有声的回忆文字却不多。多数人选择了‘向前看’。     我们的土地上曾经发生的暴行和苦难,施暴者的丧心病狂,数量质量人数和‘之最’程度,比起希特勒的纳粹都远远过之。控诉希特勒暴行的文字、展品汗牛充栋,博物馆建于世界各地。而我们的文革博物馆,却只能建在海外的网上。日本人在南京屠城30万,我们要向日本政府讨回公道;而我们土地上同胞相残、几千万人的非正常或含冤死亡、更多人心灵和肉体的创伤,在我们自己的教科书上可有任何着墨?文革时上面政策荒谬,但打人批斗、变着法的残酷迫害折磨,骇人听闻,也都是普通身边人干出的,这些人又如何看待他们的过去呢?     季老通12国语言,学界高峰,著作等身。他的‘牛棚杂忆’,坦诚相见,深刻挖掘,令人敬佩。是留给国家、民族和人民的巨大财富。季老,您走好。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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