鄂尔多斯 Ordos, Inner Mongolia

    

      这几年，‘鄂尔多斯’这个名字，经常和‘疯狂’、‘中国的杜拜’、‘鬼城’相联系。一位研究小弟在关注这个事，我说，还是应该到现场看看。我在海内外跑过一些地方，内蒙却从未踏足。香港到鄂尔多斯，并无航班。4月的这一天，我们下午2.20从深圳出发，准时上机，飞机却要等跑道，枯等一个多小时，飞机才起飞，5.45，在西安机场停留 （上一次来西安，还是1983年），6.30再飞。接近内蒙大地，黑幽幽地看下去，是纵横的沟壑和丘陵，匍匐着矮树。晚上7.45降落在鄂尔多斯机场。

       这个地级城市的大本营在东胜，街道宽阔，房屋退后3-50米，到处都是工地，那些楼盘广告，和内地其他城市，一般地忽悠。随便打听一下，这地方的房价，最低7千，一般要1万以上。出行的打车费、饭馆、高档些地方的价格，和深圳香港无异。马路上，和大小楼房四周，全是私家车，车明显多过其他城市。本地人，大部分有车。外来打工仔，才乘巴士。 白天，天上是闷沉的蓝，不挂一丝云彩。空气里，有微微的煤尘味，北方城市全是这个味。

       次日，南去25公里，到新城康巴什，鄂尔多斯的政府部门，已经全部移到新区。这是沙漠中建起的崭新城市，中心轴，200米 x 2400米的广场绿化，桃红柳绿，顶端是党政大楼，周边是政府各部门，大剧院、图书馆、博物馆、艺术中心、雕塑广场，尾端是弧形人工湖，和巨大奔马广场。湖后正在建着200米高楼，那是新城的中央商务区，周边是绵延的住宅区、别墅群，美仑美奂。我见过杭州、哈尔滨的新政府区和东莞、顺德的新市中心，当时已经够吃惊的了。但鄂尔多斯这般的尺度，还是第一次看见。地块之间十分疏松，房子一般大概最高10层。所以，无论是街道，还是广场，都没有任何的‘围合’感觉。

        承蒙规划局同志热情接待、开会，与会的还有北京来的艺术家建筑师等等。有机会了解到规划的初衷和理由。东胜区要发展，但位于分水岭上，供水困难，而康巴什的海拔，低了100多米。这地方基本上是沙化和沙漠，在两区之间的广阔土地上，既种不了田，更无法放牧，沙土上，人工栽植着耐旱的草和低矮的树木，这季节看去，是灰黄绿的草木。新区规划，希望像美国首都华盛顿（那个mall）,但华盛顿或堪培拉，树木都要高大密集的多。

        新城2007年起，大规模动工。32平方公里范围内，土地平整和基础设施，是无比巨大的工程。现在大学、医院、名牌中学都已落户，已经有5万人迁入。政府官员大多搬来居住，本地同志们都非常自豪和充满幸福感。有些街段，看上去成行成市，十分热闹，我们吃饭的地方，不预订，根本无房无位。中心区的住宅，看上去都有人住。上海的一城九镇，建好5年，还是空城。康巴什的入住率，算是快的。另外，政府部门在公共交通、绿化、公厕等上下功夫，中心区内十分整洁，有的购物小广场，看上去像美国加州小镇。街上婷婷袅袅走的女郎，时髦程度不亚于深圳上海。

        开了会，又参观了赛车场、赛马场、文化艺术区。文艺区，目前只有那座蛇形美术馆屹立在一片荒漠中，底下有河道，但基本无水。那是整个城市看下来，最顺气的一个建筑（搭上我的审美趣味）。 文化艺术区，基本上是私人操作的，重头戏是鄂尔多斯100，那100个模型放在美术馆里，我看就像一班学生作业。介绍的小姐说，今年会开工。我问，是先买了再造，还是造了再卖。小姐答不上来。那地方，并无公共交通，更无的士，这美术馆谁来看呢？小姐说，人家开车来的，或集体搞活动。10年前，长城下的公社，不也建在荒山野岭里吗？那地方，后来成了高档时尚的俱乐部。

        康巴什再向南30公里，是成吉思汗陵。那一带，有点草原的味道。草木萋萋，随风起舞，百灵鸟翻飞，蒙古包点缀。看着那马儿，心里痒痒的。但这地方人，刀快心狠，所以不敢造次。回程时，和一荷兰背包客拼车，鹿特丹的机械工程师丢了工作，到中国来走了一大圈，包里揣着Lonely Planet。他说，想在中国找工作。我说，这里很多外企，你英文说得这么好，人又帅，没问题的。找了工作，再找个中国姑娘，最好。

        内蒙古，在我早先的影响中，是‘草原英雄小姐妹’，是1968年哭泣的‘一片红’和伤痕文学里的‘血色黄昏’。在鄂尔多斯的新城里，确实感受到，全球、全国一体化的步伐。每个人，每个地方，都有发展和追求的权利。沿海城市发达了，就不要去限制和取笑内地的发展。